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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北夏垫村河水重金属超标 23人因癌症致死

作者:北京晚报  来源:北京晚报 
评论: 更新日期:2013年02月27日

  村民陈雨指了指建好的“新区”,又将视线转向石桥下黄色的河水,“这里以前可以看到明显的排污口,现在在上面盖了房子,排污口也变成了暗管,不钻进去就找不到排污口了。”

  在大厂县环保局2004年的一份报告里可以找到,“夏垫镇4个轧钢厂、杨广起2个造纸厂和燕郊的污水是污染鲍邱河的主要来源。”陈雨的记忆中,鲍邱河水质的变化与轧钢厂的建立时间基本一致,“十六七年前开始的吧,轧钢厂建起来了,鲍邱河的水也开始变黄变臭了。”

  一家轧钢厂的工作人员表示,工厂排放前进行了相应处理,已经达到了污水排放标准。但村民对此并不买账,“如果不是轧钢厂造成的污染,为什么轧钢厂一出现,鲍邱河的水就变得恶臭浑浊呢?”

  大厂县环保局一位工作人员表示,鲍邱河的上游已经出现了断流现象,目前鲍邱河的河水主要是流域中居民的生产、生活用水,以及一些工厂的排放。环保部门也在积极地进行监测和治理。

  但是,被问及轧钢厂的排放是否导致鲍邱河污染时,这位工作人员又表示这个问题他不能随意发表意见。

  刊登在《华北科技学院学报》的一篇调研报告《鲍邱河水质分析与评价》指出:“鲍邱河上游水质为劣V类,下游受COD、氨氮和汞等的影响为重污染。”村民老于认为大厂县本就属于缺水地区,又出现轧钢厂密集的情况,这些企业耗水多,排放大。“能不能污染到水源,谁也说不清。”

  一份

  重金属超标的检测报告

  夏垫镇二里半村,村民冯军呆呆地坐在漏风的房间里,黑漆漆的房间中非常杂乱。

  47岁的冯军深深地吸了一口烟,翻出了一张《河北省水环境监测中心廊坊分中心检测报告》,监测日期为2006年4月,取水地点为二里半村。

  15年前,冯军承包了一个鱼塘。几乎与此同时,在离他的鱼塘不远的地方,一家轧钢厂也建起来。冯军发现,污水排放管道距离他家的饮用水井只有三四十米的距离,多次与轧钢厂交涉后,排污变成了地下暗管。

  2006年3月,冯军15岁大女儿冯亚楠突然头痛、脖子发肿。几经辗转后,在北京大学人民医院,冯亚楠被诊断为急性白血病。“一名医生和我说,像这种病,多与长期吸入房屋装修的异味或是喝了污染严重的水有关。我一下子怀疑到了我们喝的井水。”

  取样送检前,冯军和妻子找了三个塑料壶,洗净后装好水,送往河北省水环境监测中心廊坊分中心检测,“当时分中心说人手不够,要我自己把水采样后送过去。”按照《生活饮用水卫生》标准(GB5749-85),饮用水中总砷含量为0.05mg/L,总锰含量标准为0.1 mg/L。检测报告显示,样本水中总砷含量为0.1475mg/L,总锰含量标准为0.38 mg/L,送检水样总砷超标2.95倍,总锰超标3.8倍。“医生告诉我,砷、锰等重金属能引起人的头痛、头晕、神经错乱、关节疼痛、结石、癌症等。”

  拿到这个检测结果后,冯军马上带着小女儿到医院检查,发现小女儿的白细胞增高,血小板降低。“好在发现得早,小女儿的病情得到了控制。”冯军的大女儿在2007年因白血病去世。冯军将轧钢厂告上法庭,至今仍未得到满意的结果。

  一位曾经多次参与水质调查的环保组织工作人员表示,如果能在排放的污水中检测到砷锰超标,就不能排除工业污水排放和饮用水被污染之间的因果关系。这样的重金属污染并不是一时造成的,而是通过较为长期的积累,而这些也都会体现在检测的数值上。

  一张

  23人的死亡名单

  人口不足3万的夏垫镇,曾在2001年被确定为河北省35个重点小城镇之一,2002年被联合国开发计划署确定为中国4个重点规划开发的小城镇之一。夏垫镇也将发展的目光盯在了工业上,2012年上半年,地区生产总值31.7亿元,固定资产投资20.02亿元,出口额3881万美元。

  村民陈雨并未感觉到所喝的水中有怎样的异味,“就和正常的水一样,没有啥特别的味道,也没有什么颜色。”但他却发现,近几年,村子里癌症患者多了起来,“我们都是老农民,以前都不知道啥叫癌症,这几年经常能听说谁谁得了癌了。”

  冯军也在不停地寻找着证据,希望能找到让女儿患病的原因。调查中冯军发现,在夏垫村,患癌症和白血病的村民并非个例,有的村民已经被夺去了生命。在夏垫村,许多村民表示“近几年得癌的多了”、“有的孩子出现了白血病”。“前不久,我们还给一个得了白血病的小孩儿献爱心呢。”一位村民带记者来到这户人家,得知得病孩子已经在北京住院治疗。“2009年,我们一个几百人的大队里,就有6个人因为癌症去世的。”

  冯军挨家挨户进行调查,做了一张近10年夏垫村因癌症致死的名单,其中有30人,“村子里有两三千人,其中还有一些人已经外出打工。这份名单并不完全,或许比这些人还会多。”经调查,名单中有23人被其亲属或邻居证实因患癌症或白血病死亡,死者年龄大约在55至60岁之间。

  夏垫村的街道上,很少能看到年轻人的身影,“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,还有的人买房到了燕郊,或者拆迁住进了高楼。”62岁的陈雨没有能力搬走,依旧留在村里。每每说到女儿,冯军的眼眶发红,“还有许多搬不走的,还得承受着污染和得病的危险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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